Keep Walking

Meet Katrina.

「喂，阿常不要發呆了！老師走過來啦。」旁邊的小紅推了我一把，
把我從失神的狀態中將思緒重新拉回補習班的空間裡。看著邊在走道
來回巡視邊嘴裡念念有詞的導師說著：「再怎麼辛苦也只有這一段時
間啊，等你們考上以後就海闊天空了。」就是忍不住嘀咕著：「我看
海闊天空的是補習班的業務吧。」

坐在前面的Katrina轉過頭帶來一個會心的微笑，那一個微笑讓我重
新陷入失神的狀態。「常君宇！你在發什麼呆啊？去後面站五分鐘，
時間到自己回來。」跟小紅扮個鬼臉後，我就乖乖到後頭去陪垃圾桶
打發打發時間。其實Katrina的真名不是Katrina，只是我都這麼叫
她，當然她並不知道。畢竟這才是我第一天認識她。其實也不能說認
識，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今天是她到補習班的第一天。至於在補習班
的原因，那又是另一段故事。

十八歲是屬於考生的年紀，而我落榜了。就技術上而言並不能算是落
榜，對於沒有報名考試的人怎麼可以說是落榜呢？算了，反正結果還
不都是一樣，老爸和老媽都是一樣的生氣。對了，忘記介紹我自己，
我叫常君宇，天蠍座Ｏ型，游泳隊吉他社，我還不錯喔。什麼？很眼
熟的自我介紹，對啦，那是套用電影《藍色大門》裡陳柏霖向桂綸鎂
自我介紹的台詞嘛。

熟一點的朋友都叫我做阿常，裝熟的就會叫阿宇、君宇。我們家是五
口之家，除了普通家庭的標準配備－老爸、老媽外，還有從小到大都
是乖乖牌的哥哥，再加一個從小到大也都是乖乖牌的妹妹。那照說一
家五口人應該是相處和樂融融，才怪！你想想，如果一個家裡面的三
個小孩都是可以拿乖寶寶獎章的模範生，乾脆放在一起介紹不就既省
事又方便，偏偏我是壞了一鍋粥的傢伙。

哎，沒有人會說自己是老鼠屎的啊，就跟喝醉酒的人鮮少會承認自己喝
醉是一樣的道理。可能是小時候生了一場病性情大變，印象裡唱反調、
搞判逆總是和我分不開。從國小開始，跟訓導主任泡茶就是例行公事，
當然主任桌上的那一壺茶沒機會喝看看。上了國中以後，通常是跟班上
幾個比較有辦法的同學躲在廁所裡抽菸。雖然我知道抽菸是慢性自殺的
行為，不過在煙霧瀰漫中可以暫時忘掉家裡的期待，它就隨著上升的煙
霧慢慢變淡消失不見。

後來我考上一所私立的高職，雖然離畢業還很久，可是我在心裡決定
三年後一定不去考四技二專聯考，向無涯的學海說再見。三年後我也
真的沒有去考聯考，到繳志願卡之前都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每天遊
手好閒的四處亂晃，只是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躲不過。繳志願卡那天，
雲潔白的沒有壓力、風輕柔的吹著，可是生氣的大人硬是破壞了這個
難得的好天氣。

「說！你為什麼沒有去考四技二專？」老媽生氣的問我。
「就沒有報名怎麼去考試啊。」我聳聳肩回答她。
「你看你那是什麼態度，存心要把我氣死啊。」老媽還是生氣的說著。
「沒有報名當然沒有考試，不然妳想怎樣啦。」我硬是要回嘴。
「我不管！你給我去補習班準備重考，錢不是問題。」老媽吼著說。

對了，是該稍微提一下老媽和老爸。老媽以前是千金小姐，現在自己
在所謂的精華地段開間服飾精品店；至於老爸是不管事的，因為老爸
在老媽面前沒什麼地位，而且他們之間偶有爭執，所以家裡的事情凡
是老媽說了就算。老媽為了逼我就範，就搬出金錢援助的條款來利誘。
（不是援交啦！）只要我乖乖去補習班上課，零用錢馬上double，另
外還幫我在補習班附近租了套房，好方便到補習班上課。即使我很排
斥補習班，可是能離開家是多麼大的誘惑啊。

補習班，應屆落榜考生的最後一個出路。即使我不是應屆落榜考生。

< To Be Continued >

　　　　　　　*重考是給人生一個機會，還是給自己一個開始？*

註：原文發表於20040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