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Walking

Beyond the cloud.

講台上老師正宣布著雜七雜八的事情，突然有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為下午有一個全校性的會議要召開，所以今天的輔導課只要上半
天就可以放學，同學回家還是要記得複習功課啊……」後面老師宣布
些什麼我都記不得了，因為思緒早已飄啊飄地往外跑。對於面臨升學
壓力的高三生來說偷得浮生半日閒都是件奢侈的事情。

小紅跑過來問我下午要做些什麼，我假裝慎重其事地想了一會兒才告
訴他：「嗯，就好好的睡個飽，然後再把最新的漫畫一次看個夠。」
說完以後我忍住笑意悄悄觀察小紅的反應。果然不出我所料，小紅的
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情，「是喔。」小紅有氣無力地應著。「騙
你的啦，誰不曉得你跑來問我就是要找我去打籃球啊。」聽到我的話
之後，小紅整個人又像是重獲生機一樣，笑得可開心了。

「好樣的啊，竟然敢騙我咧，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喔，下午打球的
時候你就小心囉。」我對小紅扮了個鬼臉，說道：「誰不知道你是球
痴啊，跑過來想找我做什麼連隔壁老王都知道。」小紅也不甘示弱回
敬我一個鬼臉，邊問：「咦？平常找你打籃球也不見你這麼爽快咧，
怎麼？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想要去打
籃球，或許是我需要一個出口來發洩一下不自由的心靈。

在沒有進補習班之前，我從來不曉得這世界上有一種地方是一旦你踏
進去就會令人渾身感到不自在；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息，人與人之
間的交流都像是多餘，所有事情的優先順序全都比不上考上大學這件
事兒來得重要。可是很無奈的高三生因為有不念好書將來就沒前途的
壓力，只好勉強自己落入無間補習地獄；很無奈的家長因為有擔心自
己小孩沒補習所以考不上大學的壓力，只好爭先把小孩往補習班送。

我想這就是人生諸多無奈的其中之一吧，有些時候由不得你決定做或
是不做，只有跟著屈服的份，自然會有無形的壓力讓你低頭。這麼說
好了，如果可以選擇有多少學生心甘情願想要補習，而事實上也沒有
人拿刀押著你去補習。生活就是不斷地在妥協和掙扎中度過，我一刻
也不放棄的思索如何在這個夾縫中找到喘息的機會，如果放棄了尋找
喘息的機會，你的人生就這麼結束了。

下午三點的籃球場跟上次來的時候好像不太一樣。籃網換過了，籃框
也重新調整過，地面看起來乾淨多了，不變的是依舊有一群不知死活
的男孩在籃球場上揮灑著青春和汗水。忽然間，一直輕柔吹送著的風
就停了，空氣跟著沉重起來。嗯？跟上一次突然下起大雨的前兆很相
似，該不會又要下雨了吧？過了一會，天空看來還是晴朗無比，遠處
走來一群人，邊走邊高聲嘻鬧著。

遠處過來的一群人有男有女，看起來就像惹事生非的小混混。管他的
咧，我們是來打籃球，應該沒礙到他們吧。誰知道就像小胖常說的：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決定會不會發生，而是事情的本身決定了它會不
會發生。」很難懂對吧？其實我也不太懂這句話的涵意是什麼，不過
在那當下如果我有先見之明的話，我一定會拉小紅轉身就走。小混混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看起來像是頭頭的人開口了。

「喂，年輕人聽說你籃球打得不錯喔。」什麼年輕人，明明年紀看起
就差不多。「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小紅不知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
反問對方。「還裝死啊。上次我朋友來這邊打球，回去以後跟我說你
很不客氣喔。」頭頭的聲音大了起來。「喔，是這樣啊。出來打球不
就是我贏你、你輸我這麼簡單嗎？打輸就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嘛，摸摸
鼻子回家再練過就是了。」小紅也嗆了回去。

「講那麼多做什麼？給我動手啦。」

< To Be Continued >

　　　　　　　*籃球場，一個充滿生機與殺機的地方。*

註：原文發表於20041220。